后糙神时代

 

在2013年7月，我先后在我的天涯博客（现已被销号）发表了《当丑角想变为神》和《糙神时代》，前一篇文章说马云因为靠投靠政治势力而起家，最后一定会因为政治势力而倒霉。后一篇文章则分析了黄继光和雷锋事迹中种种与常识不相符合的地方，两篇文章的核心都是告诉大家要用常识和逻辑去分析你听到和看到的事情，不要轻信。后来，当然，这些文章随着我的天涯博客被销号也就烟消云散了。（因为很多朋友希望读到我之前的文章，包括《尊严， 离所有的中国人还很远》、《我们应该怎样读书》等等，所以老傅让人整理出了《傅志彬博文辑要》以飨读者，需要者可关注微信号：zn19801202, 然后发送邮箱号申请购买此辑要，辑要定价： 30 RMB）

昨天，杂家水稻专家袁隆平去世，中国大陆从上到下对他的哀悼可谓极尽殊荣。

说实话，一个技术专家能在中国受到如此殊荣实属不易，相比较文革中以及文革之前知识分子在中国受到的侮辱也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但当我看到这个警方通知的时候，老傅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了。

对杂交稻有微词，说些对死者不恭敬的话，你不同意，可以谴责。中共掌握着那么庞大的宣传机构，居然害怕一些毫无影响力的小人物在社交媒体上的零星片语，更加过分的是居然动用执法机关抓人，而且上来就是刑事拘留，还不是行政拘留，显然是想用重刑让大家闭嘴的节奏。这种反常现象引起老傅的注意，所以有了这篇文章。

之前，老傅总听说袁隆平的杂交稻养活了中国人，虽然对这个说法没有深究过，但其实还是不以为然的。老傅家在江西，祖籍农村，也时常会回老家看看祖母和亲戚，大姐回乡插队，回家时也经常谈起农村的经历，在70年代时基本没有听过什么杂交稻，江西农村两季稻加起来也超过1000斤。我在写《洗脑的历史》时查过资料，其实中国的粮食产量（含大米和小麦，玉米）从1949年到1978年就没有太大变化，从1980年开始中国人均粮食占有率才得到比较大的提高，但这主要是归功于化肥和进口粮食。至于杂交稻在提高产量上起到多大作用，我们还是先看看数据吧。

老傅查了下2019年中国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19年全国粮食总产量66384万吨，其中水稻产量为20961万吨，也就是说，水稻产量占全国粮食总产量的31.58%，不到三分之一。又根据International Rice Research Institute (IRRI)（国际水稻研究所）的数据，中国水稻产量杂交水稻占了播种面积的一半，即50%，但产量上却占到水稻总产量的60%，也就是说，杂家稻为2019年水稻产量多贡献了10%，即2096.1万吨，除以365天，再乘以1000，即5千7百42万公斤，也就说，如果每人每天依靠一公斤水稻能够生存（这还是谷子，按照最理想的出米率70%计算，0.7公斤大米），那么因为种植杂交稻而多出来的水稻可以让大约5千7百万人生存下来，四舍五入就是6千万，再稍微夸张下，就变成了昨天新华社嘴里的7千万人：“目前，我国杂交水稻种植面积超过1700万公顷，占全国水稻总面积的50%，仅每年增产的粮食就可养活7000万人。”（http://www.xinhuanet.com/food/2021-05/22/c_1127478962.htm），再再夸张点，就变成了中纪委网站里的8千万人：“每年因种植杂交水稻而增产的粮食，可以多养活约8000万人口。（https://www.ccdi.gov.cn/toutu/202105/t20210522_242408.html）。

至于说杂交水稻养活中国一半人口基本是以讹传讹。袁隆平本人只说过如果全世界一半稻田种植杂交稻的话可以多养活4到5亿人口，估计一些媒体掐头去尾，就变成了杂交稻养活了中国一半人的传闻。

2019年中国粮食进口总数为1468.2万吨，加上本国产量，杂交稻在粮食总产量的贡献是3%。2019年中国人口13.98亿，按照本国产量66384万吨加上1468.2万吨的进口粮食，共计67852.2万吨，除以13.98亿人口数，得出0.485吨，即每人平均消耗粮食485公斤。这是实际中国人均粮食消耗量。用这个标准去除杂交稻带来的超额粮食水稻收入2096.1万吨，得出4千3百万，这才是杂交稻养活的人数，也是中国总人口的3%。

如果你再去看看2019年中国进口的农产品目录，就会发现还进口了199.4万吨猪肉，113.2万吨猪杂碎，166万吨牛肉，39.2万吨羊肉，还有139.5万吨奶粉，上亿吨的食用油进口，加上国产的猪牛羊肉，鸡肉，食用油，所以尽管中国人均消费粮食的数量其实并不会比在70年代多多少，但人们却没有饥饿感，因为中国人吃肉吃油多了，同样的粮食消耗，却多出很多糖尿病人和肥胖病人。

在实际生活中，其实也没有多少人吃杂交稻米，因为杂交稻的口感很差。杂交稻米大部分被制成了米粉，米糕等米制品。不好吃，就买不了好价钱，农民也就不爱种杂交稻。本来在中国水稻种植就萎缩得厉害，杂交稻的种植就更萎缩了。有报道说，袁隆平后期也在致力于改进杂交稻的口感。

杂交稻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对病虫害的抵抗能力低下。

最初我仅仅是怀疑。因为在70年代江西的水田里还有很多青蛙、小鱼、黄鳝和泥鳅，到了夏天满地都是萤火虫。从80年代开始，水田的小生命逐渐绝迹，萤火虫也几乎看不到了，当然我知道这是大量使用化肥和农药的原因。

使用化肥我可以理解，可以增产，但为什么要使用农药？中国南方种水稻至少几千年，以往没有农药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那么，80年代与70年代在水稻种植上有什么区别呢？唯一的大区别就是是否大量种植杂交稻。几乎在十年前，我在国内的微博上就说过，南方农民种植的水稻都有几千年的历史，在没有化肥和农药的古代，必须找到抗虫害的种子才可能获得收成，所以过去农民的传统种子，是不需要农药来杀虫的。而杂交稻是新近专门为提高产量而发明出来的，不可能顾及它的抗虫害性，或者说还没有经过自然的筛选，因此，为了抗虫害，就必然使用农药来杀虫。这也是造成南方农村化学污染严重的重要原因。因为我回老家时，经常看到村头，田头满是空的农药瓶，每次看得我都心惊胆战。

为了写这篇文章，我上谷歌查了一下，果然我的猜测不错。在一篇题为《杂交水稻在东南亚推广失利》（链接https://www.grain.org/media/W1siZiIsIjIwMTEvMDcvMjEvMDRfMzRfMDJfMzExX01hbmRhcmluX19GaWFzY29fSW5fVGhlX0ZpZWxkLnBkZiJdXQ）的文章里写到，在东南亚不同的国家里，种植了杂交水稻的农户都抱怨杂交稻容易感染虫害。同时这篇文章还提到，在购买杂交稻种子的同时，种子生产企业会让他们同时购买肥料和农药。

农药对土壤的污染经常被人提起，但老傅觉得，农药对生态循环的破坏其实是最为严重。农药不仅会杀死鱼，蛙这类水生动物，还会杀死土壤的微生物，斩断整个生物链，危害巨大，对环境的真实影响其实到现在还仅仅展示了一部分。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杂交稻在给中国粮食消费上带来的好处实在有限，中国人现在吃饱饭不是靠什么杂交稻，而是靠着改革开放向世界靠拢，有了钱以后可以进口很多粮食，尤其是肉、油奶等高营养农产品。

同时，由于杂交稻不能留种，每次都需要向种子公司购买种子，还需要化肥，农药。这些费用迅速冲淡了因为高产而带来的利润，同时还会破坏整个生物链，造成不可逆转的环境破坏，总账算下来，老傅认为根本得不偿失。

那么，为什么袁隆平会成为中共极力推崇的科技英雄，甚至要动用国家机器来维持他声誉呢？

第一当然是为了维护伟光正的形象。杂交水稻技术是中国能拿出手的少数几项世界水平的技术。虽然不成熟，作用并不大，充满争议，但无论如何也是为中共在国际上争光的技术。

第二，利益。以往农民种粮食是自己留种子，但你种了杂交稻，每年你都得买新种子，因为袁院士不会告诉你，早在1995年，希腊的农业科学家就研究出可以从杂交稻留种进行繁殖，不需要继续买种子。在2017年，杂交水稻的种子卖出了141.38亿元，而同时期的常规种子只卖出了54.68亿元，两者相差了近两倍。而大的种子公司不是国字号的，就是后面晃着各种政治大人物的背影。袁隆平本人也拥有自己的种子公司，而且在国际上还有合作公司。

政治上和经济上的双重原因使得袁隆平被推上了神坛，而且你一旦不想跪拜，旁边的金刚就掏出手枪对着你，你不跪，就要想想后果。

很多人现在对黄继光、雷锋这样的糙神一清二楚，但碰到袁隆平这个被渲染成养活了几亿中国人的科学家时却完全忘了用自己的脑子去想想，一个真正的科学家怎么会得到中共这样的礼遇，甚至动用警察去帮他维护声誉？

另外一个方面，如果一个科学家的声誉居然需要警察的枪口来维持，这个科学家的声誉就要被打上大大的问号了！

后糙神时代骗子的伎俩会高明些，需要人们更擦亮眼睛，但骗子的本性不会变，你只要用常识和逻辑交叉印证，就会看出骗子们的真实面目！